郝妙海：晋源的儿时游戏狼撵羊

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儿童群体游戏。

这个游戏，大都在夏夜朦胧的月色中进行。晚饭后，七大八小的孩子们纷纷走出街门，逐渐聚拢在每天固定的场地上，比如，某棵街头的大树下，某处庙宇的庙门前，某块碾苇皮的场儿上……这时，他们的孩子王（那时候，每个村里都分片有各自的孩子王，他们是这一片孩子游戏时的组织者和领头人，往往是自然产生，大家也都信服的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孩子。有时候，一片区域也许不止有一个孩子王。好多群体游戏，都靠他们来组织进行）便会和大家商量当晚的游戏节目。如果大家确定要玩“狼撵羊”时，他就会找一块大点的石头或粗树干坐下里，并手掌朝上伸出右手。愿意玩这个游戏的孩子们便围拢过来，伸出右手食指厾在他的掌心中。当一切就绪，孩子王就伸出左手，逐一指点围着的孩子们，同时口中抑扬顿挫的唱念：“点点豆豆，量米二斗。皇上不走，我—先—走！”“走”字一落，孩子们便抽手脱逃。这时，孩子王必须眼明手快抓住其中的一个。这个孩子，将扮演游戏中的“狼”。如一次不行，则再来一次，直到抓住一个为止。

其实，前面的这个序幕也是一个小小的游戏。又有动作，又有唱词，十分有趣。当年，很多以一人对多人的游戏，如藏猫猫、老鹰抓小鸡、过门门等，都可以通过这个办法来确定那“一个”。虽然这一办法也未必公平。比如，当孩子王刻意要抓某一个孩子时，则这个孩子大多逃不脱被抓的命运。而某个孩子想扮演这“一个”的角色时，便故意抽手慢一些，往往都会如愿以偿。然而，这一切都是游戏，无论谁当什么角色，孩子们都会玩得十分高兴，决不会有人去当真，去计较。更何况，接下来，哪一个游戏中的角色，都会互换呢。

角色确定以后，孩子王便找根木棍或一块碗片，在地上划一个大大的圆圈，作为羊圈。所有扮演羊儿的孩子都回到羊圈里，狼则围着羊圈转圈。这个游戏的规则是：羊只要呆在圈里，狼便不能撵。而羊一旦出了圈，狼就可以撵。若撵上逮住了，则由这个孩子来扮狼，原扮演狼的孩子扮羊。如撵来撵去，羊又跑回了圈里，则狼又不能撵了，羊就可以喘喘气歇一歇。

好动好玩是孩子们的天性。若羊儿都窝在圈里，则这个游戏也就失去了意义。实际上，扮演羊儿的孩子们，没有一个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圈里不动，谁也会瞅准机会飞快地跑出圈外溜一溜。羊儿多时，这个跑出那个跑回，或同时有好几只一同跑出来，狼往往顾了这只，误了那只，折腾一顿，一只也撵不住。这个游戏的乐趣和热闹，就在这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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